“將軍，外面正下著大雨。”珍珠變了臉色。她與楚心兒雖渾身濕淋淋的，但並不是一路從楚香館淋雨淋到長青苑，而是在長青苑門口才撇了油傘。這會大雨滂沱，若跪上一時半刻，楚心兒怎麽受得住？

“去！”九君聲音又冷了一分。

“珍珠，你回去吧。”楚心兒攔住欲要再求情的珍珠，沖她暗暗丟了個眼色，快去找白姑姑。只有白仙子才知道這方善為何會這麽恨墨輕衣？也只有白仙子才能想出辦法救她。

“是！”珍珠應聲，陪著楚心兒到了院中，看她在大雨中跪下，咬牙轉身跑走。

“將軍，公主，”麻三針對這一切視而不見，將開好的藥方遞上，“這是調養的方子，請過目。”

九君接過直接遞給了墨輕衣。

墨輕衣一目十行掃過，“有勞麻太醫了。”

“將軍，小姐！”靈犀疾步進來，“宋太醫和趙太醫來了，還有皇後娘娘宮中的綠芹姑娘，皇貴妃宮中的寧兒姑娘。”

“請！”

墨輕衣看向九君，來的可真夠快的。上次，確診她有孕的正是這三位，今日來確診她小產的，還是這三位。

不過麻三針都沒有看出異常，後來的這兩位自然也沒有察覺出任何的不妥，就連安慰的說辭也與麻三針大同小異。

而隨太醫一起前來的綠芹卻趁這間隙，瞄上了垂眸傷神的墨染。

“墨公子，”綠芹看向神情恍惚的墨染，故作寬慰道，“你也不要太過傷心，以後公主的機會還多的是。”

墨染擡眸看了一眼綠芹，整顆心還沈浸在唐玉去世的傷痛中。

“孩子真的沒了嗎？”綠芹壓低聲音問道。

“沒了。怎麽會沒了？好端端的就沒了，早知道，我該多陪陪他的。”墨染根本就沒有聽清綠芹問了什麽。

綠芹卻以為墨染說的是墨輕衣的身孕，瞥了眼屋外大雨中跪著的楚心兒，又問道，“是怎麽沒的？與南楚公主有關？”

墨染搖了搖頭。

“那與南楚公主無關？”綠芹一時沒有弄清墨染搖頭的意思。

“綠芹姑娘！”九君清冷的聲音忽的在綠芹身後響起，嚇得她心跳驟然加快。

她緩緩轉身沖九君福了一福，“將軍！”

“墨公子傷心過度，不要再打擾他了。”

“是！”綠芹應聲，眸光掃了一眼榻上的墨輕衣，故意感嘆道，“墨公子與輕衣公主果真是兄妹情深，輕衣公主的孩子沒了，看起來墨公子卻更加傷心一些。”

“他不是傷心，是自責。”九君眸光看向院中，“方善撞倒我家夫人的時候，他就在旁邊，卻沒有攔住。這個解釋，綠芹姑娘可滿意？”

綠芹面色一僵，訕訕道，“將軍息怒，綠芹只是一時有感而發，並沒有別的意思。”

“但願如此！”九君眸光掃向此刻正竊竊私語的三名太醫，“怎麽樣？可是誰有法子保住我家夫人腹中的孩子？”

三名太醫訕訕拱手告罪，他們只是在互相試探墨輕衣這小產是否有詐。

“你們何罪之有？倒是本將軍應該去宮中告罪，一點家務事，就得驚動皇後娘娘，皇貴妃娘娘。本將軍真是有愧啊！”九君清冷的聲音中滿是譏諷。

眾人訕訕，這冒著大雨的，他們也不想跑，但無奈他們背後的主子不放心啊。

“將軍！”

靈犀的聲音再次在門口響起，“太子妃來了。”

綠芹眸底浮起一抹疑惑，卻趁機看向墨輕衣，“公主這幾日多多休息，過兩日，奴婢再來探望公主。”她又看向九君，“將軍，奴婢先告退了。”

寧兒與三名太醫也忙跟著一並告退。

他們後腳才出了房門，在雨中與楚心兒說了兩句話的林婉若便走了進來，沖九君與墨輕衣福了一福，“見過將軍，輕衣公主！”

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？”太醫與皇後、皇貴妃的眼線不在，墨輕衣對林婉若可就不那麽客氣了。

“輕衣公主說笑了，”林婉若不與墨輕衣爭辯，而是看向神色不明的九君，“我今日是為心兒公主而來。”

“哦？”九君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。

“我從宮中回來時正撞上麻太醫，就隨口問了一句他的去處。他說將軍府。我一時好奇便差人過來問了一下才知事情緣由，不過也幸虧婉若多嘴了這一句，不然差點釀成大錯。”

林婉若說著又沖九君福了一福，“還請將軍見諒。”又沖墨輕衣福了一福，“還請輕衣公主見諒。”

“什麽意思？”墨輕衣心中已明白了七七八八，口中卻故作不解。

“心兒公主初到長安之時，曾讓我幫她介紹一個精通北漢禮儀、規矩之人。正巧跟在我身邊的方善聽到，便毛遂自薦。我就將他給了心兒公主。今日聽到竟是此人害輕衣公主小產，我驚怒之際便打聽這方善的來歷，想要給兩位公主一個交代，可這一打聽，才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。”

墨輕衣唇角不由浮起一抹譏諷，若非萬善才剛才自己供出是林元傑將他從邊疆接回，她說不定就相信了林婉若的話。不過，現在顯然不是揭穿林婉若的時候，她故作配合到，“什麽秘密？”

“輕衣公主也沒有認出他是誰吧？”林婉若鎖著墨輕衣。

“他是誰？不是方善嗎？”

林婉若懸著的心放下，“方善是他的化名，他的真名應該叫萬善才，輕衣公主不陌生吧？”

不待墨輕衣詢問，她已又道，“我之所以會這麽快查清她的身份，是因為正巧我兄長拿著一份從邊疆來的關文尋我，說之前好像在我這裏看到與畫像上相像的人。”

林婉若說著向身旁的婢女思蓮丟了個眼色，思蓮忙將一封公文與一副畫像遞上。

公文上說萬善才潛逃，畫像正是方善的模樣。

而據畫像的筆墨看，這畫像已有兩三月之久，而那時，楚心兒還在路上，怕林元傑在見到萬善才之後便畫了這幅畫像以做後手吧。

“所以，此事……”

“將軍，”不待林婉若的話說完，墨輕衣已搶先道，“看來是我們誤會心兒公主了，你快讓她進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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